終武後 第3章 真實虛幻

奧米爾離開以後。

穆歌塵伸手觸摸冰冷的液晶螢幕，隨後，在一連串資訊的顯示以後，冰冷的機械提示音響起。

【符合權限，允許進入】

緊隨著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的是液壓金屬門傳動的聲響，宿舍大門緩緩打開。

隨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邃的黑。

穆歌塵鼓起勇氣一步邁入其中，霎時間，房間內的燈光一齊亮起，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乾淨整潔鋪著白色鵝絨被子的大床，床邊是一個木質的床頭櫃，櫃子上擺放著一盞冷光燈。

【這個世界的科技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發達。】穆歌塵不由得感慨道。

同時，他也無比好奇，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究竟是因為何種原因纔會禁止人們習武，武道再強，還能強過槍炮嗎？

想到這裡，穆歌塵又不由得搖了搖頭。

畢竟，這還真不好說，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了，物理法則未必在這個世界也吃的通，在獸人都可以大行其道的魔幻世界觀下，武者會擁有怎樣的神奇力量穆歌塵不能假定。

【說起來，我現在不就是武者麼？】

穆歌塵走進了衛生間，對著衛生間裡那麵半身鏡脫開了上半身的衣物，露出了隱藏在衣物底下的，那如同刀刻出來的肌肉線條，每一條都是爆炸性力量的象征。

【果然，武者就是不一樣，身材這麼好。】

但最能引起穆歌塵注意的還是，他的臉。

深邃的眼眸，烏黑濃密的短髮，淡金色的瞳孔，刀削般的下頜線，高度立體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這與原本的他根本不同。

完全陌生的臉龐，完全陌生的身體，但卻能如臂使指的使用，彷彿這就是他原本的身體一般。

穆歌塵稍微測試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一隻手抬起一張單人床就像拿一個玻璃杯子一樣輕鬆。

可怕。穆歌塵忍不住在內心感慨起武者的恐怖。

可是，穆歌塵在感慨之餘，也發現了，他的反應速度仍然保持在普通人的水平，也不知道是成為武者對反應力方麵冇有提升，還是因為他是穿越者的原因。

穆歌塵思考了一陣，但很快他就放棄了思考。

不想了。想也冇用。

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資訊量實在有些太大，他到現在依然有些虛幻的，不真實的感覺，彷彿來到這個世界隻是一場夢，隻要他醒來，他依然會見到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父母……

可這一切又是那麼真實，呼吸的空氣，腳下的路，頭頂照下來的光線，一切的一切都為他帶來遠超夢境所能賦予他的真實性。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他還能回去嗎？還能見到那些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物嗎？他並非對原本的世界冇有留戀了，而且也並不是那麼喜歡這個死亡氣息撲麵而來的新世界——要知道他是死刑犯。

穆歌塵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他害怕，害怕去思考，害怕得到理性而符合實際的答案，他隻是將目前為止所經曆的一切都當做一場夢去看待。

他走出衛生間，然後一頭撲進柔軟的鵝絨大床上，讓自己沉溺在這種舒適的觸感之中，彷彿這樣就能讓他拜托現今的處境，擺脫隨時會從頭頂上掉落下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對這個世界仍然一無所知，但這個世界卻不會因此對他溫柔以待。

所以即使他甘願沉溺在這種虛妄的幻想之中，那真實的從皮膚傳來的柔軟觸感，也同時不斷提醒著他——這是真實的！

穆歌塵緊緊地閉上雙眼，放空自己的一切思想，隻是想象自己正漸漸的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以往，每當他失眠的時候，他都會這麼做，隻要這樣他就能陷入沉睡，從未失效過。

但這一次，不一樣。

在想象中，穆歌塵的意識已經陷到了黑暗的最底端，依照以往的經驗，緊接著的就是陷入沉睡，但這一次不一樣。

穆歌塵的意識在接觸到黑暗的底線以後，彷彿被黑暗之下的東西深深的吸引住了，周邊的黑暗就像一張無形的網把他包裹起來，然後他的意識在這張大網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最後，大網破了，他的意識來到了黑暗之下，來到了一片光明之中。

這已經超出了穆歌塵的想象，這已經不再是他憑藉著自己的主觀意識想象的東西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無邊的黑暗——本不該如此，他的眼前應該是他明亮的宿舍！

某種堅硬的金屬相互摩擦發出的尖利聲音，那聲音彷彿來自極其近又極其遠的地方，飄忽不定的，讓人無法確定它的準確位置。

“宿舍熄燈了嗎？隻是宿舍熄燈了吧？”穆歌塵安慰自己道。

他想繼續閉上眼睛睡覺，但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片刺目的光明，於是他又睜開眼睛，但眼前隻有無邊的黑暗！

該死！穆歌塵心中暗罵。

他猛地站起身來，向右邊跑去，在他的記憶之中，自己的右側應該有一麵牆壁，但無論他如何奔跑，金屬摩擦的聲音始終如影隨形，那麵本該在那裡的牆壁也始終無法觸及。

可惡，可惡！儘是些邪門的事情！

穆歌塵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現在已經不在自己的宿舍裡了，可問題來了，這無邊的黑暗又是哪裡？

忽然，穆歌塵的眼前又重新出現了圖景——是他的宿舍！但問題是，那具本應由他掌控的身體現在正端坐在他的正對麵！

穆歌塵低下頭，光潔的地麵反射出他如今的麵目，那是一張消瘦的青年男性的麵孔，一頭短髮，棕色的瞳孔，並不帥氣，典型的亞洲人麵孔，那是他無比熟悉的麵孔，他自己的麵孔！

穆歌塵抬起頭來，正對麵的男性緩緩起身，金色的瞳孔帶著君主巡視凡間的傲慢，不知何時，黑色的長袍已經披在了他的身上，他抬手，長劍不知從何而來。

他持劍緩緩逼近穆歌塵，穆歌塵則驚恐地注視著他！

穆歌塵猜想，這也許就是那具身體的原主人！

“真實和虛幻，究竟選擇哪個呢？”

“真是不曾料想過的結局。”

金瞳的君主淡漠的開口發問，但卻從未渴求過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