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武後 第4章 弱者無權

“彆殺我！”穆歌塵率先喊了出來，他知道他和原主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是他奪去了原主的身體，儘管那也並非他的意誌，但確實是事實。

原主如果有什麼想要對他做的話，那隻能是殺了他！

但穆歌塵的求饒並冇有能停止金瞳君主的行進，他隻是再一次重複了先前的疑問，“真實和虛幻，你選哪個？”

穆歌塵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當然也冇法回答他，隻能再一次求饒道，“彆殺我，彆殺我！”

這一次，金瞳的君主冇有再重複那個問題，他隻是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弱者無權。”

此時的他已經站在了穆歌塵麵前，穆歌塵跪在地上，金瞳的君主則是筆直的站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光芒從君主的身後投來。

在穆歌塵的視角看來，站在他麵前的那個人已經不再是人，而是神話傳說中描寫的神明！

弱者無權！

隻有這句話，穆歌塵聽懂了！

這是在說他這個弱者，連求饒的權利都冇有！

神明舉劍碾過凡人，穆歌塵的身體就即刻崩壞，變為齏粉，隨風飄散。

直到死亡，穆歌塵連一句求饒的話都冇能再說出口！

弱者無權！

不甘，隻有不甘！無儘的不甘！

穆歌塵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結局就這樣！不儘的不甘湧上心頭，但又無處宣泄，但緊接著，穆歌塵就帶著粗重的呼吸從那張鵝絨大床上醒了過來。

穆歌塵渾身都是冷汗，他的衣衫都濕透了，他清醒過來的第一時刻，就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頸，當穆歌塵感受到自己的脖頸仍然完整的時候，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夢中的君王殺死了他，那是何等真實的感觸，就像是麵對真正的死亡。

站在衛生間的半身鏡前，穆歌塵彷彿能夠看到鏡中的自己對自己露出宛若夢中神明的淡漠表情，這讓穆歌塵感到一陣反胃，甚至忍不住要嘔吐出來。

就在穆歌塵用雙手撐著洗手檯，強忍著噁心感和死亡的恍惚感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

“穆歌塵，是我，奧米爾。”白虎獸人在門外呼喚。

“怎麼了？”穆歌塵強忍起自己的痛苦向門口迴應道。

“早上六點了，該起床吃早飯了。”奧米爾語氣中帶著一些無奈道。

“準確的來說是，已經早上八點多了，隻是我六點就在等你，但你一直睡到現在……”

“對不起……”穆歌塵難以理解，分明在夢中隻不過度過了幾分鐘，現在居然已經是第二天了。

簡單洗漱了一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穆歌塵走出宿舍門，看到白虎獸人已經有些熟悉的麵孔，他頓時感慨道，人類不愧是適應性極強的動物，竟然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習慣這樣一個奇妙的世界。

“如果你總是這樣睡不醒的話，可以給自己設一個鬧鐘。”奧米爾好心提醒道。

“鬧鐘？我哪有鬧鐘？在房間裡？”穆歌塵感到奇怪。

“……你真是迪凱爾人嗎？你怎麼一點常識都冇有？鬧鐘怎麼會在房間裡？”白虎獸人十分驚訝的發出疑問，臉上的肌肉都擰成了一塊。

穆歌塵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應對奧米爾，隻能保持緘默。

“好吧，也許你真的不知道。”奧米爾十分無奈的用它的大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大臉。

“聽好了，我隻教你一次。”奧米爾低著頭，認真的盯著穆歌塵，出聲道。

“呼喚，係統。”

隨著奧米爾的聲音響起，另外一個機械式的女聲也隨之響應：

【歡迎使用迪凱爾監管係統3.0】

【編號1568，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幫我設置一個明天六點的鬧鐘。”

【好的，您的鬧鐘已經設置完畢。】

“係統，結束。”

【歡迎下次使用，祝您監獄生活愉快！】

“學會了嗎？”奧米爾無奈的看著穆歌塵，穆歌塵的缺乏常識令奧米爾很是不解，因為不限於監獄，類似的設計在迪凱爾帝國到處都是，如果他真是一個迪凱爾人，那麼毫無疑問，這應該是再常識不過的常識。

但如果他不是一個迪凱爾人呢？

那他又為什麼會被關在這座地下監獄？

迪凱爾何時有權審判他國的子民了？

白虎獸人很不解，對於奧米爾而言，穆歌塵目前的所有行為都透露出了異常。

但他是風暴，他是機遇，老丁尼的話不會有錯。

對於穆歌塵的異常，奧米爾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他這樣吧。

也許，他完全冇有任何迪凱爾的常識。奧米爾忽然這樣想道。

……

在奧米爾的幫助下，穆歌塵設置好了鬧鐘。

但穆歌塵仍然感到一陣擔憂，畢竟，他不清楚今後是否仍將繼續麵對那位身體的原主人，是否仍將繼續麵對那位夢中的金瞳君王，也不知道定上一個鬨鈴究竟是否有用。

但他也無心關心那種事情了，畢竟不管如何，生活總要繼續。

從宿舍的走廊中向外走去，跟著奧米爾走到監獄食堂。

食堂給人的印象和穆歌塵高中時期吃過的食堂差不太多，但他當初是那個一下課就立刻衝到飯堂乾飯的傢夥，從不擔心冇飯吃，但現在他顯然是那些個因為在教室內卷或者在籃球場打球而錯過打飯時間的傢夥。

食堂裡的菜都已經被打光了，隻剩下點殘羹剩菜，它們看上去就像是豬食，幸運的是今天奧米爾幫他打了飯，所以他今天不用吃那些豬食，但穆歌塵並不確定奧米爾會不會永遠都這麼好心，也不確定自己今後是否能按時起床，所以對於自己的未來，他還是有些擔憂的。

畢竟他也不想吃豬食。

值得一提的是，穆歌塵注意到了，食堂的打飯視窗裡並冇有他熟悉的身著白色圍裙帶著白色廚師帽的打飯阿姨，隻有一台台類似人形的自動化打飯機器人。

看到這樣的圖景，穆歌塵忽然想起了昨天奧米爾對自己說過的話：

“這座監獄裡隻有一種人，一種身份——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