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武後 第5章 清算機製

整座地下監獄，絕大部分都由金屬構成，比起人或者那些類人的幻想生物，這座監獄中更多的是機械。

機械派餐員轉動著它的機械關節，靠著下部的滾輪移動，機械眼和表麵縫隙都發出明滅不定的淡藍色熒光。

【這是您的餐點，用餐愉快！】

機械式的合成女聲從派餐機器人的發聲部位傳出。

穆歌塵和奧米爾坐在金屬製的餐桌邊吃著早飯，遠遠的旁觀著遠處那個矮小的黑翼獸人在派餐機器人麵前取餐——他的名字是蒂斯法——就是奧米爾先前介紹過的那位黑翼半獸人。

“這座監獄裡，除了我，還有起的這麼晚的？”穆歌塵向一旁的奧米爾詢問道。

“當然，在這座監獄裡，你想做什麼都冇人管得著你，隻要你能活過清算時刻，直到下一次的清算開始以前，你都能隨意地按著自己的想法生活。”奧米爾擺出一副很無所謂地樣子說道。

“說起蒂斯法……他是個怪人，但不算壞。你可以試著和他多接觸下。”奧米爾沉思了一會，接著說道。

當然，他還有半句話冇有吐出來——我覺得他和你一樣奇怪，你們應該會有共同話題的。

“蒂斯法實在是個我行我素的傢夥。”這是監獄內絕大多數囚犯對他的評價。

一個我行我素的怪人和一個缺乏常識的怪人，但他們兩個都得到了老丁尼的高度評價，老丁尼是不會錯的。也許他們真能合得來也說不定，奧米爾想。

“清算時刻？”穆歌塵疑惑於這個名詞的意思。

“你又不知道了？缺乏常識的傢夥！”奧米爾簡直不敢置信，這是每一個迪凱爾人都該知道的！

清算時刻，是一個令每一個迪凱爾人都感到恐懼的名詞，也隻有讓每一個迪凱爾人都恐懼它，才能夠保證迪凱爾的法治。

正因為恐懼著清算時刻的存在，迪凱爾人纔不會輕易地犯罪，因為隻要不犯罪就不必麵對清算時刻，這樣的一個高度內化的邏輯是迪凱爾一切法治的根基。

“聽好了！”奧米爾幾乎是嘶吼著衝著穆歌塵說道。

“清算時刻是每一位死刑犯的終末！生活在迪凱爾的每一個人，從出生開始，他犯罪，違法，都不會在一開始就受到相應的處分，而是會一點點累積下來，直到他的罪惡已經到達了神聖的迪凱爾君主所不能容忍的地步時，再一併予以清算！”

“被關在這裡就意味著屬於你的清算時刻隨時都會到來！清算，就意味著死亡！”

“而你，絕對逃不掉！你絕對無法離開這裡！”說到這裡，奧米爾恨得牙癢癢，穆歌塵都能感受到它語氣中包含的怨氣。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會有“下一次清算時刻”這種說法？”穆歌塵再一次好奇地問道，他已經徹底放棄偽裝了，反正不論如何奧米爾也隻會把這一切都歸結為他缺乏常識而已。

“這是因為……有空子可鑽……”奧米爾一手撐著下巴，冇有說太多，“總之，誒，你彆問了，那個空子……快冇法鑽了，下一次，會死很多人……”白虎奧米爾作沉思狀，冇有看穆歌塵，隻是遠遠的望向不知何處的遠方。

……

吃過早飯以後，奧米爾帶著穆歌塵熟悉監獄裡的各項設施，畢竟在奧米爾看來今後的穆歌塵將會常常與它們打交道。

首先來到的是閱讀室，閱讀室對所有的監獄成員都開放了權限，是每個人都能進入的地方。

閱讀室十分寬敞，與其說是“室”倒不如說是一整座圖書館，裡麵有椅子和桌子供人坐下看書，也有需要支付一定金錢的單間。

但閱讀室內卻並冇有穆歌塵熟悉的書籍，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黑色的液晶電子閱讀器，閱讀器內置了大量的書籍，囊括了小說，詩歌，科學論文和國家曆史。

這讓穆歌塵十分興奮，正因為這裡可以填補他缺乏常識的問題，這也是奧米爾第一個帶他來這個地方的原因。

可很快，穆歌塵就發現了新的問題所在，雖然他十分自然的掌握了迪凱爾的語言，但卻並不認識迪凱爾的文字，想要獨立看懂電子閱讀器上的內容實在是天方夜譚，所以他依然隻能求助奧米爾。

“你說你看不懂文字！你是文盲嗎！？好吧，文盲的身份或許確實在一定程度揭示了為何你如此缺乏常識，不……等等，應該是反過來，一個缺乏常識的人，應該很難不是個文盲。”奧米爾在得知穆歌塵的難處以後又無奈又驚訝地若有所思道。

“走吧，我帶你去下一個地方。”

第二個地方是訓練室，穆歌塵很驚訝監獄裡居然會有訓練室這種地方，奧米爾和他解釋說，這是人權理事會做的確定，他們說就算是囚犯也應該有自由選擇鍛鍊身體的權利，所以加裝了這樣的設施。

與閱讀室不同，訓練室的權限隻對少部分人開放——那些不是因為練武而進到監獄裡的人，所以無論是穆歌塵還是奧米爾都無法進入訓練室。

“為什麼帶我來這個地方？我們又進不去？”穆歌塵疑惑地問道。

奧米爾已經習慣了他的弱智，所以冇有說太多，隻是用行動向他說明瞭為什麼。

隻見奧米爾巨大的白色毛絨手掌攢成拳頭，隨後一拳揮出，夾帶著巨大磅礴的力量，拳頭與金屬製的訓練室大門相碰撞的瞬間，震耳欲聾的聲音穿透了穆歌塵的耳膜，隨後，金屬大門輕易地被擊穿，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誰跟你說，他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就不能進去了？”奧米爾撇撇嘴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穆歌塵被他這樣的做派驚掉了下巴，呆愣在原地。

“愣著做什麼，快進來，一會兒門要關上了。”此時奧米爾已經邁進了訓練室內，他扭頭對著呆站在門外的穆歌塵說道。

“怎麼關，還能關上？”穆歌塵一麵走進來，一麵疑惑地發問道，此時的他頗有一種自己已經成為了人形《十萬個為什麼》的錯覺。

還冇等奧米爾回答他，機械門就已經先一步回答了他，隻見機械門被轟開大口的部分忽然變成可自由移動的液態金屬狀態，隨後這些液態金屬又漸漸彙聚起來形成一塊無縫完整的金屬門。